【赵祁】微笑的你（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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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曾经的事许久没有想起，但梦魇降临之时，还是如同扒开旧伤口，硬塞了一把盐进去。
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像一个个迷宫把祁同伟困在里面，他就像站在一个四面都是门的空旷大厅里，打开每一扇都是不想面对的画面。
梁璐，操场那一跪，高育良，病床上的陈海。
最终都变成赵瑞龙，哈哈大笑着越来越近。
无从选择，无路可逃。
突然之间地板开始塌陷，那些痛恨的、恶心的、拒绝的记忆变成一片片尖锐的玻璃朝着他扎过来，他便在这摇摇欲坠的屋子里四处躲避，却藏无可藏。
吼叫着求助着，下意识就一直在喊赵东来的名字，直到声音嘶哑，一双大手从天而降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猛然睁眼，原来是做了噩梦。
赵东来两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一脸的关切：“怎么？做噩梦了？”
祁同伟浑身被汗水湿透，大口喘着气，虚弱的摇了摇头：“把你吵醒了。”
“可不是，一直叫我，”赵东来在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不是梦见我干什么了吧，我发誓，我可是有贼心没贼胆。”
见他举着三指放在脸旁对天发誓的认真样子，又仿佛是被背后那只温暖的手给予了力量，祁同伟笑了起来，一把把他的手拍下去：“没事儿，真没事儿。”
话虽这么说，可笑容淡下去后，他脸色苍白咬着下唇的样子，像极了无助的孩子，赵东来心疼坏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叹了口气后，想着还是先让人把潮乎乎的衣服给换掉免得再生病，就要站起来，没成想不过是个动作，却被祁同伟很紧张的抓住袖子：“你去哪儿？”
“我去给你拿两件干的衣服，”赵东来拍拍他的手背，“哪里都不去，就衣柜那儿。”
祁同伟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睛水光四溢，感觉就要哭出来了，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像个故作坚强的小朋友。
赵东来心里炸开了花儿，恨不得立马抱住他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可他还是得先干正经事，于是不过小小一间屋子，短短的一点距离，居然也是用跑的。
祁同伟安静听话的任由他给自己换了上衣和裤子，脱掉裤子时他还有些害羞，可赵东来一脸严肃正直，他倒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就顺从的让人伺候起来。
换完了衣服，赵东来把脸凑了过来，祁同伟一下紧张起来，向后躲了一下，却被赵东来的手按住了后脑勺：“别动。”
赵东来把额头抵在祁同伟额头上：“好像又烧起来了，这边床单褥子也潮了，你去我那屋睡，我给你换了。”
虽然说完话赵东来就移开了脑袋，可两个人站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近到赵东来直担心祁同伟会不自在，连忙往后退。可祁同伟却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服下摆，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明天再弄吧。”
“上午我还要过去开个会，天也快亮了，你赶紧去休息，我弄完了也就差不多该走了，”赵东来又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可祁同伟还是不肯松手，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起头看着赵东来，那双眼睛直直地盯过来，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别走，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吧。”
就这一句话，赵东来想，别说开会了，就是有十万挺机关枪对着他，他他妈也不走了。
14
冒着被李达康暴骂的危险，赵东来还是去了办公室提出要休假几天。
没想到李书记痛快答应了，说他确实辛苦，要顾及省厅又得管着市局的事儿，还问他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
“啊？”赵东来摆摆手，“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你人看着憔悴了很多，但精神不错，”李达康喝了一口茶，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东来啊，你对自己的职业发展有什么想法么？”
赵东来歪着头想了想，一摊手：“说实话，要是之前，我肯定会说我服从组织安排，可现在，倒也没太多追求了。”
李达康点点头：“你代理厅长这段时间干得不错，组织有意让你接这一摊，但得从副厅长干起，主持工作，还是说了算的。可是我也看出来，你不像以前那么拼了，工作上没失误，但人不太一样了。我可告诉你，祁同伟什么下场你是亲自参与的，你懂我意思吧？”
赵东来心里有点不痛快，可他知道李达康是为了他好，也不能发作说些什么。只能“嗯”了一声，表示都明白。
李达康也不在意，有嘱咐了几句，就叫人走了。
出门后的赵东来开着车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路上毫无目的的开。
祁同伟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甚至说在中国这个地界上他活着都还很危险，可他也出不去啊。
再说工作，要说不想往上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赵东来深深热爱着警察这个职业。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不知道祁同伟的事情还能瞒多久，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升上去了会被更多人关注之后还能不能和祁同伟在一起，会不会害他被人发现。
他什么也不知道，脑子乱的像是被火钳搅合了一样，焦味儿四起，没有头绪。
就这样晃到天黑，还是回了祁同伟的地方，打开门看见那个人眉眼弯弯的笑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只属于祁同伟一个人的特有的那种安心的味道之后，赵东来忽然就释然了。
当初的一念之差，如今，是为了这一念做决定的时候了。
—TBC—
我要努力在20的时候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