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己的粮

【暗战|何张】无解

【何张】无解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读作战,写作恋

 

 

何尚生其实一直没机会问,为什么会选上他,难道就真的是因为觉得他很闲么?

 

他偶尔能记起某个解决了案子的早上,他狼吞虎咽着面包,有位老人用相机对着他拍照,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张彼得,原本已经死掉了的正被假扮着的那位老人。

何尚生便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格外留意上了岁数的人,不过留意也没用,这世界上了岁数的那么多,没一个是张彼得,而唯一能在老去之后很像张彼得的,又不肯出现。

他又坐过许多次的小巴,又见过几次那个女孩,那颗湛蓝的宝石依然挂在她的胸前,何尚生好几次都忍不住盯着瞧,他甚至跟踪过人家,怀着侥幸心理——万一遇见他呢——最后停在老旧的楼门外,靠着墙不动了。夜里出来倒垃圾的女孩吓了一跳,认得出他是见过的,却终究还是不认识。何尚生见女孩面色有异,大概是把他当成什么坏人了,他张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但无从出口。

女孩蛮漂亮,若是早些遇到,也可以说是能打动自己那个类型,只可惜他现在一想到女人,总是个奇怪的样子。

 

自然奇怪,男人扮的,怎么可能不奇怪。

只是他一想到就要抖一抖,而后便是抑制不住地笑。香港是个拥有自由的地方,好在这一点,那种打扮才不会引得路人大惊。他还记得黄启发后来聊到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摊着手在那儿感慨:“你还亲了他一下,亲男人亲女人都不可怕,亲一个扮成女人的男人,你亲下去了。”

何尚生当时可以不亲的,他已经知道他是故意耍他玩,像他一直以来做得那样。

何尚生当时还是去亲了,嘴唇触碰脸颊不到一秒,短暂到几乎都察觉不出对方的温度,如果真能感受什么可能就是脸上涂了不少的粉,然后,没了。

 

那时心里想着更重要的事,总无暇顾及其他想法,而人总会在一切都过去之后,才又记起某个时刻的感受:有些哭笑不得,有些难堪,有些愤怒,除了这些,还有些无法言喻的莫名兴奋。

他抿着上下嘴唇,互相挤压,摩擦,他尝试亲亲自己的手背,手臂,亲某种制作面具的皮革,他甚至还买了一小盒粉底,亲一亲沾满了粉的粉扑,最终也只是沾了一嘴的粉,找不到任何相似。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有那么一点点像的触感,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假发里层模拟皮肤的,比一般皮革要更软,扑一点点粉,不仅有着类似的触感,连味道也对了。谁让那个人那时候带着假发呢?

不过市面上所有的假发都比不得那人自己的头发。何尚生没摸过,他只是啊,只是在许久之后想过,带了假发套后还能保持一个头发的顺滑自然,原本的发质是很好的吧,应该软软的,也可能不怎么软。何尚生想摸一把,他对着空气动动手指,心里骂自己痴线。他当然不知道那个人其实还因为发病虚弱了那么好一会儿,他所看到的都是那个人强撑出来的好的样子。

唯二的两次脆弱,一次是车祸后经历了一番撕扯——是,撕扯,何尚生不认为他们那叫打架,体力和精神上那都不能算打架,经历了一番撕扯后,那个人带着项链离开,看似赢了,却留下一瓶止痛片,暴露了脆弱。还有一次就是最后那次,何尚生后来都不太敢开车,平日里视觉正常,只有开车时总是眼前一片猩红,还不是成片的红,是斑斑点点,星星一样散落在前方,听觉也不对,坐上驾驶座,总能听到一声喷血的声音,而副驾驶无论有没有人,他都在心中感觉有人,垂着头,嘴唇上带着血,闭着眼睛,好安静——没有挑衅他的激将的话,没有耍他的利用他的笑,什么都有,只是好安静。

说脆弱也不贴切,何尚生想,那个人从始至终也没脆弱过,反倒是自己,后来变得吞药费劲,还开不了车,哦对,也不怎么在早餐时吃面包了,三明治也很少吃了。

何尚生不太高兴,凭什么被耍也好,承担后果也好,都是他呢?这不该啊,凭什么啊。

他仿佛能听见一声轻笑,只是除了一声轻轻浅浅的笑。

 

何尚生又坐上那辆小巴,那个女孩子上个月嫁人搬走了,两个人还是互不相识,何尚生也不明白自己老去人家楼下扮演痴汉做什么,女孩子也没问过,他们每次相遇就是对视笑笑,毕竟他们彼此就是那个人在这世上和自己的唯一联系了,可笑的是,这联系是凭空捏造的,压根也没有过。

那晚女孩走到何尚生旁边,她没有再戴那个项链,她也没说几句话,就是说她要结婚了,要搬家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坐那条小巴线了。

何尚生默默点头应着,心里不断咆哮:“这些关我屁事。”

女孩子回去以后他又站了好一会儿,在只有路灯那一点昏黄的光照着的还是很黑的街上左右看看,原地打转似的这边走走那边走走,然后挠了挠头,咧嘴笑了。

如果要给他们——何尚生和那个女孩——一个形容,何尚生可能会说:“神经。”

他们没有谁是真正能说认识那个人的,非说起来,自己比女孩认识更多一些。那那个人呢?他对自己和对女孩,有分别么?

何尚生自嘲,都开始跟个女孩子争一份不存在的感情了么?

何尚生叹气,真的不存在么?

 

那个人从决定开始复仇的那一刻,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原因和目的,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无关的事,哪怕是耍自己玩,也有正当理由。

何尚生有理由相信,他要他亲他,是有意义的。

只可惜,这意义太隐晦,好像果酱面包没塞够内馅,都要吃完了才咬到一点点。

 

何尚生还想起黄启发问自己的话:“你根本不相信那个炸弹,到底为什么要放走他?”

何尚生没法回答,不是不想,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单纯的没法回答。

就好像他其实一直没机会问,为什么会选上他,难道就真的是因为觉得他很闲么?就算一开始是,后来还是么?

不过不着急,也不纠结于答案,他的答案,那个人的答案,他想,总还有机会搞清楚。

有机会的吧,会的吧,总不能真的无解吧。

没有医学证明快死的人真的可以很快战胜癌症活下去,也没有尸体能证明他的确已经死了。

何尚生尚有一丝希望,希望在这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里,突然会有一个人出现,说要和他玩一个72小时的游戏。

 

那个人一定要是个男的,爱笑,鹰钩鼻,会扮女人,扮相不怎么好看,显得很壮,但很妖娆。

那个人一定要姓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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