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己的粮

【地藏X少爷】癫(下)


【地藏X少爷】癫(下)

*赠 @新心向阳 

*没有黑车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我实在下不去手哈哈哈!

*与→←相隔太远了,凑合看吧

*涉及一点单箭头的事儿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回了香港,地藏并没有太多束缚着邵志朗,与他在巴西那时候的疯不同,手放得很松,什么都不管,除了一条:“每天晚上必须要回来睡”。

“回不回来住,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邵志朗觉得地藏脑子不是很好。

地藏却咔嚓一口咬掉半个苹果,似笑非笑盯着他瞧:“那自然还是不一样,你看你现在在这里,连味道都变了,你不在的时候,这里就只有迪奇的脚臭。”

迪奇在一旁委委屈屈不敢出声,悄悄把自己的脚往拖鞋里面更藏了藏。

“地藏,”邵志朗伤还没好利索,动一动总还是会痛,他吸着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说道,“我要是想走,你拦不住的。”

“我又没有想拦。”地藏剩下的苹果不想吃了,一下子丢到茶几上,随后把脚也翘上去,笑了,“你尽管走,走远一米,我割蓝博文身上一块肉,我不会叫他死,他死了,你会恨我,但我会叫他生不如死。”

邵志朗的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跳起来扑到地藏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没有人能威胁我,也没人能动我兄弟。”

迪奇都一把掏出枪来对准邵志朗的太阳穴了,但是地藏一点也不慌乱,他只是拍了拍邵志朗的脸,笑意更甚:“可是你兄弟对你开了枪,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不过……”

他顿了顿,邵志朗手劲减小了些,问他:“什么?”

“你只当他是兄弟的话,他可以不必那么惨。”地藏挤了挤眼睛。

邵志朗被他的话噎住,慢慢从他身上下来,坐回沙发的角落,开始思考。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要跟阿蓝有兄弟之外的关系,尽管他其实知道蓝博文对他有着那么一点不太对劲的情愫。但他一直觉得,这些事只要他不捅破,就永远都不必去面对。

地藏明显是误会了他们俩,邵志朗瞥了一眼在那儿没有一点安静的地藏,摇头晃脑不知道哼着什么歌,他忽然问自己,如果蓝博文是兄弟,那地藏是什么?

在许多年前,地藏是隔壁社团一个刚有点名头的家伙,自己的角度来说,很欣赏他,也为了他的结局感到遗憾。

除此呢?

若说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想起过他是假的,弄了新的病毒代码后甚至去攻击了余顺天的公司主页和办公系统,还让他的账户损失了不少,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一直憋着一口恶气,要为了地藏失去的手指报仇。

地藏也不知道这件事,邵志朗也没想过告诉他,他很少想起地藏的脸,更多时候都只记得那双眼睛,在漆黑的垃圾箱里面,脚下有蟑螂在爬,手边能摸到烂掉的菜叶,可就是那样的环境里,地藏看着他的眼神是炽烈的。他听到很激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楚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那双眼睛有时会在梦里出现,邵志朗醒来后就会头痛欲裂,他也看有关地藏的新闻,但后来那个笑得好夸张的人,却再也没了那样一双眼睛。

一直到在病床上,当地藏对他说“只要你”的时候,他又望见那种炽烈。

那一刻他方知,原来地藏对他才会迸发出那种烫了心的火热。

所以,蓝博文是兄弟的话,地藏是什么?

肯定不是兄弟,他们有过命的交情,却没兄弟的基础。

邵志朗的头又开始痛,他不愿意去想了。

那些天他都没怎么出门,除了养伤,也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他跟蓝博文之间有了一条裂痕,一条他不知道要怎么跨过去的鸿沟。

待在地藏的所谓的“家”里的时候,地藏也没有怎么出门,他明明自己很喜欢邵志朗留下来的这件事,却还装作不耐烦,总是试探性轰人:“怎么不去找你兄弟,你不是急着回香港见他?”

以及“是不是被枪伤到了,要不要我找人在蓝博文同一个位置也来几个洞?”

还有“你怎么还不走,我好想看兄弟反目的戏码,是不是没有人马,我借给你啊?”

这些屁话。

邵志朗总是懒得理他,但也没忘记纠正:“我说了很多遍,那不是阿蓝开的枪。”

他每每为蓝博文辩解,地藏就会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然后不管手里在做什么,都会直接丢下,凶巴巴来上一句:“你为他挡了枪,他还是把你丢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烤,那就算他直接开枪打你了。”

邵志朗真得是不想理他这些混蛋逻辑。可他又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说多了,谁知道地藏会不会又疯起来。

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算得上不错,地藏为了陪他连最爱的泳池趴也不搞了,指挥着迪奇在厨房作羹汤。

邵志朗时常听到他们俩斗嘴,迪奇问为什么不找个阿姨来或者去买现成的,地藏说这种补身体的总要亲手做才行。迪奇便说又不是地藏亲手,他对少爷又没感情他来做算怎么回事。地藏就开始动手殴打小弟,吵着说什么你不就是我的手之类的。

那些汤的确不能算好喝,食材一等一味道很一般,即便如此邵志朗还是被喂圆了脸,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满面红光的样子,都快忘了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有的时候地藏不在,留下迪奇,邵志朗看迪奇的样子会想起年纪很小时就跟了自己的阿蓝。

他问迪奇:“如果有一条更好的路在你面前,还会跟着他吗?”

迪奇抠着手指笑:“地藏哥就是我唯一的路了,什么路都不会比这条更好。”

“可他是癫的。”邵志朗加重“癫”这个字的语气。

“谁还不是呢?”迪奇耸耸肩,“人人都是癫的,只是他癫在表面,好过那些藏起来不外露的人。”

邵志朗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他问迪奇:“你中意他?”

迪奇不置可否,看着邵志朗的眼睛:“我中不中意他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想要谁。”

“少爷哥,”迪奇想了想,还是多了个嘴,“我大佬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他对别人这样,连余顺天当年,其实也没这样好。”

邵志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都来不及去仔细想,地藏就拎着一兜子的猪腰回来,喊迪奇去煮汤。

他们又在厨房吵吵闹闹,邵志朗倚着门框吃一根香蕉,他想起自己刚救下文文的时候,和阿蓝两个人在厨房冲奶,闹得人仰马翻。

他记得那时候蓝博文隐约透露过,要是能这样三个人逃掉就好了,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如果真的要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或许保持现有的模式也不错。

“看什么你,进去啦!”地藏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往外赶邵志朗。后来干脆拉着邵志朗一起走,丢给迪奇一句,“交给你呀!搞砸了出去啃自己的脚。”

他们俩回到客厅坐着的时候,邵志朗突然问地藏:“这样好吗?你该知道迪奇的心。”

地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喝了好大一口酒:“有什么不好,难道明知道我惦记你,还吊着他?这么渣的事儿我不干。”

“呵,”邵志朗挑了挑眉毛,“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高光时刻。”

地藏又喝了一口酒,咂摸着嘴,这瓶是他酒窖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味道不是很好,醒出来酸味儿过大,实在不怎么样。他于是把剩下的干脆倒掉,打算等下再开一瓶。

那些红色都汪在垃圾桶里,像是一汪冷掉的血。

“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渣,我对迪奇拎得清,对你也很好,我还给戒毒协会捐过一块钱。”地藏感觉还有点骄傲。

只是他说得很对。

邵志朗不由得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再坦诚一点,不去逃避,更好。

“对了,”地藏忽然开口,“我今天遇到蓝博文。”

“嗯?”邵志朗一下子抬起头。

果然地藏的脸又沉下去:“别激动,我说了你在我这里,他说腿长在你身上,你会知道要站到哪一边。”

“你怎么讲?”

“我还能讲什么。”地藏玩着果篮里面的水果刀,一下子插穿了一只苹果,“说我用他的安危把你困在身边了,所以你的腿还不如轮椅好用?”

“我没有被你困住。”邵志朗辩白了一句,“我还是要完成我需要做的事,我一定会去见阿蓝。”

“可以呀。”地藏咧着嘴,“回来睡就好。”

“地藏。”邵志朗对着他伸出手,“腿长在我身上,但无论我站在哪里,都不表示在你的对面。”

见地藏不说话,邵志朗又说道:“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一样。”

“是吗?”地藏掏出手帕擦自己手上的水,刚刚戳破苹果时溅了满手的汁液,裹着金属骨架的皮子湿了好大一块,没有能够感觉黏腻的皮肤,但看上去就知道非常黏腻。他一只一只擦干净,然后握住刀把,拔出刀子,刀尖对准邵志朗,问他,“那我招招手,你会过来吗?不用像一条听话的狗,当个人,走过来。”

邵志朗已经足以想象,在地藏脑海中的画面,一定是他和迪奇站在一座孤岛,自己和其他人一起,站在这座岛的对岸。他的心里不是很舒服,以前那个那么自信有着那么多小弟的地藏到底还是被余顺天毁掉。

马的,有机会一定要再搞一次他的账户。

邵志朗突然很气,表情也不和善了。这些被地藏看在眼中,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他眼里的光一点点下去的时候,疯狂又涌上来,他冷笑一声:“不过来也没关系,我可以现在就切掉你的腿,这样你就只能留在我这边了。”

说是这么说,可他握着刀的手只是颤抖,到底也没有动。

而邵志朗知道他又想歪了,也不解释,而是直接一把抓住刀刃。

从掌心开始落下的血渐渐连成线,地藏哑然,另一只手指着邵志朗说不出话。

是啊,他怎么忘了,忘了邵志朗不是一个简单可以控制的人,这是德茂的少爷,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少爷。

他应该要干脆一刀捅过去,然后真的截掉他这双腿,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能留住人的办法。可他只是松开手,整个人都泄了力气。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自从离开正兴,就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想着要做大做强活成人上人,给余顺天看,给所有正兴的人看。他从来都没有泄过气,即便是最初诸事不顺和迪奇两个人被打到奄奄一息,也没有。

他忽然感觉到疲惫,累得想睡一觉。

“你走吧,”地藏这么说着,歪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再也别让我抓到。”

刀子咣一声掉在地上,邵志朗抓了一把抽纸攥起拳头,阻止了继续流血,他深深看了地藏一眼,嘴唇微颤,他本来想说“我会过来的,你不用招手,我也会过来的”,他还想说“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办完了手里的事,我就回来喝你让迪奇煮得汤”。

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好认真地看了看地藏,终于确定,原来自己对这个疯子也很特别。

他走的时候经过厨房,迪奇手里拿着枪,却没有对准他,他们对视了一眼,迪奇问他:“你还会回来吗?如果你说不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邵志朗只是笑了一下,拍拍迪奇的肩。

迪奇一直看着他出去,赶紧走到地藏面前,像是一只小狗蹲下来,问他:“动手吗?活的或者死的,我都可以帮你留住。”

地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又伸长手臂去抹了一把地上的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还用舌尖舔了舔。

迪奇被他赶出房子,就守在门口没离开。

地藏把那些冷掉的血涂在掌心,套【皮卡丘说不是他】弄着自己来了一次。最后的时刻他几乎翻白了眼睛,吐出一口闷在心口的气。

他看着地板上白的红的混成一滩,抽了自己一巴掌。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他肿着半张脸一个人笑得好大声,笑过之后,他这些天敞开的心,又关死了。

 

蓝博文要邵志朗离开,邵志朗也要蓝博文离开。

两个人僵持着,蓝博文忽然说:“如果你要上位,也不该选地藏,好好活着不好吗?”

邵志朗皱了眉,突然很想笑。到头来每个人都以为他要上位。

会回来是知道了蓝博文是卧底,邵志朗彻底删除了资料,用一个假身份回来,他没那么高尚直接为了兄弟背锅去死,但他一直在寻找一个稳妥的办法,想护了蓝博文的周全,能拖一时是一时。

“阿蓝。”邵志朗语重心长,没了往日的调侃味道,“现在要你收手,你会答应吗?”

蓝博文咬着烟。他隐约觉得这“收手”二字,意有所指。会是说他卧底的这件事吗?蓝博文有一瞬间的心慌,可他表面一点也没有显露,他就只是摇头:“不可能的。你呢?”

邵志朗也不想收手,做卧底会被社团杀全家,就算是德茂灭了,但只要还剩下一个人,都会在后半生追着蓝博文去杀。邵志朗夺了这个身份,已经很难再摆脱了。其实他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他不能,他被困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大佬。”蓝博文也是认真在为他考虑,“离开这里,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挑地方都行,只是不能留下,更不能是地藏。”

邵志朗离开的时候鼻子发酸,那时候他就知道他阻止不了任何事了。

他去看文文的时候妹姐问他有什么打算,说阿蓝买好了机票要她们离开。

邵志朗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啤酒,故意打了个嗝儿逗文文笑,好半天才回答:“你们听阿蓝的就好,不必管我。”

妹姐叹了口气,真心劝他:“这些年你不容易,文文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的命也是,阿蓝的命也是,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有什么事,谁来救你?”

邵志朗捏着妹姐的肩,哄她去给自己煮面,面上来后他连着吃了好几口,烫的牙齿都发紧,一大颗眼泪都烫下来了。

“有人会救我的。”他说给妹姐听,更是说给自己听,“下次我带他来吃你的面。”

邵志朗想起地藏,笑弯了眼睛,他都能看到地藏一脸嫌弃的表情,但妹姐的面没有人会不喜欢,地藏也一定会喜欢。

 

只是邵志朗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些时候,他和蓝博文终于冰释前嫌,他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去找地藏了。

阿蓝死了。

他跪在地上摸着阿蓝的手,感觉不到一点生气。死透了。

而同一时刻,在城市的另一端,地藏和余顺天追着车到了地铁里,他躺在幽暗的隧道中间,想着的是不知道邵志朗晚上会不会回去睡。

“应该留一盏小夜灯的。”地藏断了气,死不瞑目。

 

他同时失去了兄弟和爱人。

那是他才找回的兄弟,那是他才直面的感情。

 

邵志朗捂着伤口跪在那儿,难过得无以名状。此时他需要一个陪伴,可他并不着急起来,他总觉得会有人过来,碰碰他的脸,说上一句:“你怎么还没死?”

然后带他回家,去喝那碗猪腰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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