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己的粮

【曹陆】如你共我 (5——10)(完结)


 

*赠 @胖猴子  @A. 说不会太长,就不会太长,可能有点仓促,反正就这样狗尾续貂吧。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凹三没有皮卡丘21521434




前文:【曹陆】如你共我 (1——4)


5

 

梦还是同样的场景,海边的风吹得人头痛,曹元元的衣裤都在风里呼啸,人就显得单薄得很。

陆志廉仍旧从远处走近他,他们并排站着看海,曹元元的手插在裤兜里,可以确定攥着什么。

陆志廉在现实中并没有多仔细观察过他,可在梦里,他认真打量着曹元元的侧脸。

梦就是梦,一点都不阴郁,不太像那个人了。

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他不该因为曹元元这样的人而感觉到苦恼,被困在这样一个仿若天涯海角的地方,心中充满苍凉感,又苍凉,又孤寂,又觉得气势磅礴的悲哀沿着海面侵袭而来。

陆志廉就这样醒来,周身还带着湿意和海的味道。他第一个动作是看床的位置,曹元元熟睡着。

早餐的时候有人来拉曹元元出去,他脸色不是很好,从睁开眼睛就没有讲过一句话。陆志廉跟在后面,被一把推回来,他只好说:“厕所。”结果对方干脆丢进来一个空瓶子,意思是他在房间解决。那个人还指着他:“前面尿不出来插后面啊。”

这样的侮辱性语言听在耳朵里也不是很刺耳,毕竟都是假的。可是陆志廉突然想起曹元元说的“向来都是真的”几个字,愣了神。

这功夫门被锁好,远处还有调笑声:“元少真是累了,这脸都惨白了,回头让老大买点猪肾给你补一补。”

陆志廉裹着大衣干巴巴往嘴里塞面包。刘保强那边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查出线索。他在头脑中将所知的再一次捋了一遍,曹元元给出的信息都指向黄文彬,。

对于黄文彬,陆志廉不能说信,也不能说不信,他不会只凭一两句话就去揣测别人,他靠的是证据。

自打黄文彬假释,跟刘保强的接触比跟他多上许多,表面绝对还是循规蹈矩的。刘保强对这位同期的能力和手段赞不绝口。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刘保强现在大概是被耍着走的,但前提是他绝对信任的情况下,刘保强啊,头脑灵活,只要察觉出一点不对劲,还是能够找到突破口的。陆志廉倒有些希望真的是黄文彬,毕竟老对手还能知根知底推算出一个头绪,若不是他,就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他想还是要在曹元元身上找突破,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尴尬,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猫和老鼠,怎么现在老鼠掌握了主动权,而猫伸不出爪子。

如笼中困兽,只是这笼子无形,被困住的却有形。

曹元元回来时嘴角青了一大块,一进屋就啐了一口血沫,陆志廉递过去一瓶水,还是想缓和一下,把关系弄正常一点。

接过喝了一大口,漱了口,曹元元咧着嘴又掀起衣服,伤口应该是昨晚被陆志廉抓过今天又被人打了,现下没长好只是粘连着的皮有些开裂,他用嘴巴咬开一瓶止血药粉,打着喷嚏就往上面撒,干脆痛到丢【皮卡丘】了瓶子,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

陆志廉看不过去,沉默着走到他面前蹲下,出手帮忙。

他小心把伤口处过多的粉末吹走,凉丝丝的气吐在火【皮卡丘】辣辣的皮肤上,曹元元盯着他得脑瓜顶,变得很安静。

用棉签擦掉血渍和因发炎流【皮卡丘】出的脓液,新拆了一卷纱布,两手环过他的腰,一圈圈缠绕着包扎好,陆志廉动作极轻,曹元元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原本他眼中的陆志廉也是有温柔一面的,可那些是真的吗?现在又是真的吗?

陆志廉一抬头就看到曹元元带着迷惑的神情,他问道:“见你做什么?”

曹元元虽然嘴上说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他还是说了。那边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比他预期的要快,这样会打乱他的计划,所以他只好又说了一个人,对方认为他在耍花样,就动了手。

曹元元哪里受过这种气,说的时候一嘴带过,眼里却充满杀气。陆志廉询问他计划到底是什么,曹元元第一次露出一种苦笑:“我不知道,拖时间吧。”

“拖到什么时候?”陆志廉想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到了某个节点要做什么。 

曹元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陆志廉把自己所想的,包括对曹元元的猜测都一并说了,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现在他们在同一条船上,互相坦白是基本,他愿意做出表率。

曹元元不笑反怒:“你以为我不想杀你?还是我不敢?”

陆志廉摇头:“事实证明不是你,至少目前来看,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我觉得你还有一些东西在隐瞒,现在的状况,这样对你我都没好处,我建议你开诚布公。”

硬【皮卡丘】邦【皮卡丘】邦的语气实在令人不快。曹元元把头仰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想知道?你求我啊。”

陆志廉真想收回自己对他“幼稚不是弱智”的评价。

还好,曹元元只是开玩笑。他等不到陆志廉开口,自己就主动说了:“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被人捅【皮卡丘】了一下,然后劫走,张嘴就跟我要五个亿,说会当着我的面杀掉你,我只好跟他们周旋。”

“周旋的结果就是把我抓来?你有六个亿?”陆志廉问。

曹元元闭上眼:“只有你跟我一起,活下来,才能等到幕后的那位露面。我也想过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你死掉好了,可是陆sir,你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无论是现在,还是二十五年后,我做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6

下午的时候有人来带他们走,说警【皮卡丘】察找得很凶,必须换去另一个地方。

终于不是冷库了,能听见海浪的声音,还有海鸟在叫,桌椅的潮气就像是陆志廉从梦中带出来的一样,只是这边还有腥味。从车程来看已经离之前的地方很远了。

这次住的地方环境上来说好一点,屋里就有卫生间,简陋的只是个坑,冷水能冲澡,从封住窗户的木条缝隙看出去,是如冰雪一样的蓝。

曹元元跟陆志廉耳语:“你应该有留下什么信号吧?”

陆志廉“嗯”了一声。他用曹元元的血渍和一些菜汤混合,在墙角下面留下了“VS”。不知道警方多久能找到冷库,陆志廉去厕所的时候偷着抓过两只潮虫,潮虫活不了太久,但会死在以为有食物的地方。那很淡很淡的字母代表的是对手,刘保强应该可以明白,而化验出曹元元的DNA的话,就知道他也身处险境,他们一起被抓。

他相信,能够惊动这伙人换了这么个地方,一定是刘保强已经很接近了。

晚上曹元元又被带走,这一次回来没有受什么伤,陆志廉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还心情很好地告诉他:“他们从我要找的人身上榨取了些油水,这两天不会为难我们。”

“你不是最恨别人出卖你,那你现在算不算出卖别人?”陆志廉认为他不该问这个问题,可他很想问。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他没什么好奇心,他只是对于曹元元的人性有着那么一点探寻的意思。

曹元元没生气:“他老爸在我老爸被抓了以后,为了自保主动交代了一些事,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那我就只好搞他儿子了,这不是出卖,这是报复。我说过,出卖我的人会很惨,我会让他儿子付出代价。而且他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陆志廉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转念一想,也对,曹元元恶得理直气壮,也不会给出别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一出狗咬狗的戏码罢了。

他对曹元元不曾有过期待,可凭空生出失望,失望让一切都可笑起来。

夜里总是掩盖动作的好时机,这边还没有安装监视器,关了门关了灯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陆志廉观察着外面,能看到的区域并不够宽广,不过外面星星点点还是有几盏灯,这个村子是有人住的,最好的可能性是还有些渔民,最坏的可能性是这里的人和绑他们的都是一伙的,最没用的可能性是孤寡老人留守的渔村,无论好坏,年龄太大,都不宜牵扯进来。

曹元元在一旁跟着看,忽然问他:“你对我下午说的不满意?”陆志廉懒得理会,继续看,被曹元元抓住手腕,凶巴巴地:“我在问你。”

“我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陆志廉克制着自己不要动手,曹元元手掌的温度不低,大概是发着烧吧。

曹元元不肯松开手,就一直瞪着陆志廉,陆志廉也瞪着他,所幸把话说开:“我说过,我现在还相信你,愿意跟你合作,一起活着出去,除此之外,不会发生其他事。”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

陆志廉没法回答,他所说的话如果是说给曹元元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会发生任何事。

对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发生。

陆志廉不是害怕什么,他的本能在抗拒着。他觉得曹元元很危险,那危险并不来自于他的恶,而来自于他用恶保护自己的面具之下,偶然流露的真。

他的危险不是会对陆志廉的生命造成威胁,而是别的。

曹元元渐渐松开手,陆志廉还以为他终于明白了,下一秒整个人就倒在他怀里,额头滚【皮卡丘】烫,昏倒了。

 

 

7

外面的人所面临的慌乱陆志廉自然不太清楚,他只是知道有几次有人鬼鬼祟祟靠近,应是的确起了杀心。

而还没有杀,就是为着那几个亿。陆志廉给曹元元换掉额头上的一块布,那是他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用冷水冲湿拧干,进行物理降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一类生物的劣根性,也是另一类生物的生机。

对方的监【皮卡丘】视不再严防死守,是因为这个渔村着实逃不出去,再加上曹元元虚弱着,他们根本不把陆志廉放在眼中。

陆志廉也没打算动手,他暗中卸了两个凳子腿藏在床下,曹元元现在情况不好,他不能主动找事,只能乖巧防备着对方有所行动。

他也企图说服对方找医生来,可是对方草草一句话打消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要是真死了,你就陪着一起,要是活着,等我们出完了货,钱还是要照给的。”

陆志廉真的觉得跟这些人沟通太吃力了,逻辑不通,道理不讲,陷入一个死循环。

他两天两夜没合眼,守在曹元元身旁,曹元元大多数时候都睡不安稳,中间有一次陆志廉换布时还突然紧张,一把薅着他的衣服用手臂撑开一个距离,红着眼睛看着他。

陆志廉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随着额头那一下冰凉,曹元元躺回去,两眼失神地看着空气:“他们要的是我,现在这种时候,你就是走了,也应该跑得掉,大不了带着我再换个地方。”

陆志廉听得出,曹元元说的是真话,也是假话,他希望陆志廉逃出去,又不希望他真的走。

也许曹元元很想听“我不会丢下你”几个字,但是那不是陆志廉能说出口的。不会丢下什么的,陆志廉没往那儿想,他只是决定,不留下曹元元一个人。

曹元元等不到想听的话,就一歪头:“算了。”

“什么?”陆志廉没听清。

曹元元又睡去了。

半夜的时候陆志廉听见他不安稳,看上去做了什么噩梦,他不停呜咽,似受伤的幼兽。陆志廉凑近了一摸,更烫了。他拍着门跟外面讲条件:“你们找医生来,医生来了,我会劝他给你们钱。”

外面的人不肯松口:“出去惹了条子回来救你们?想得美。”

陆志廉咣咣咣砸着门:“他死了,你们就是功亏一篑,不找医生来也好,我现在就掐死他。”

“你们可以说不怕他死,留着这条命,也是想再敲一笔,而且我们俩还可以做人质,如果警方找来,是你们最后的筹码。休想!”陆志廉说着,跳上【皮卡丘】床骑到曹元元身上,他用自己一只手按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就用【皮卡丘】力做一个掐的动作,拧到腕骨都要裂开,还真的涨红了脸。外面的人从一个钻出来的小【皮卡丘】洞看到这里,信了他,赶紧打开门去制止。

陆志廉兵行险着,突然就反手扭住了他的脖子,一掰,人就倒了。外面那个还没看清,又被一脚踢在下颌骨上,后脑勺撞了墙也倒了。

白天还决定不走的陆志廉,改了主意,用床单把曹元元绑在背上,就往外走。走不出去,也要走。

曹元元被惊醒,哑着嗓子说:“你不用真的带着我,陆志廉,你就是这样做,也弥补不了什么。”

“我不需要弥补。”陆志廉低声回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抓你是,救你也是。”

曹元元的身【皮卡丘】体很热,温度隔着布料还发烫,他的脑袋就在陆志廉的脸旁边,一呼一吸陆志廉的耳朵都能感觉到。

出了屋子其实还有两个人,一个走开抽烟去了,一个对着墙角撒尿。屋里打晕的已经被他塞到被子里面伪装起来,他避开视线,并没有朝渔村外面走,而是往里面去了。

这样也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方法,追兵会去外面搜索,只要他们在里面藏好,躲过去,就可以了。

很多空房子,陆志廉一间都没有进,他背着曹元元进了祠堂。

祠堂是神圣的地方,不会有人轻易进来,越是老旧的村子越对祖【皮卡丘】宗牌位敬重,所以相对安全级别很高,陆志廉把曹元元放在供桌下,他个子高,在里面只能蜷着身【皮卡丘】体,牵动了伤口,也忍着不叫痛。陆志廉把桌布弄平整,从外面看起来根本什么也看不出,只要曹元元不出声音就好。

他抹掉汗水,还是想碰碰运气。

被囚【皮卡丘】禁的那边安安静静,还没人发现他们已经逃走,他伏低身【皮卡丘】体顺着墙角在黑暗中游荡,像一只孤魂野鬼。废弃的电话亭打不出去,落了锁的百货铺无门可进,陆志廉真的觉得手足无措没有方向了,他从未觉得如此艰难,举步维艰那种难。

船迷失方向可以寻找灯塔,他能找谁呢?他步履沉重往回走,难道真的会死在这里?

如果最后刘保强发现他和曹元元死在一起,就缩在那个小小的供桌下面,会不会烧纸的时候都嘲笑他?

灯塔!

陆志廉一拍脑袋,渔村有灯塔的。

灯塔那边无人看守,一圈土墙就算围住了。门锁是简易的,陆志廉用石头砸开,推门进去。

瞭望台上有个发电机,发电机一旁是一个电话,听筒没有声音。

陆志廉跪在地上强【皮卡丘】迫自己沉下心,他不可以乱,乱无法解决问题。

可他静不下心,眼前总是有曹元元惨白的脸,他承认他是怕曹元元真的出事的。

如果活着,也许不觉得一个人多重要,可如果想到他会死,想到那张脸和那个声音是真的从生命中消失,心就紧巴巴地不舒服。

他无暇深究这算什么,他觉得这其实可以什么都不算,只要人活着,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是。

但人要活着。

陆志廉干脆不指望电话了,他发现灯塔有一个比较简单的设置系统,正常情况下是有规律地闪烁,他研究之后给改成了摩斯密码传送消息,那是一句话:“LU IS HERE”。

渔村没什么人了,也不见渔船往来,但有灯塔,就会有过路的其他船只,陆志廉见过海面上的光,他也发出了光,求救的光。

 

8

经过一夜奔波,吃了祠堂的贡品,曹元元居然没有严重,温度还下去一些。他们俩听到外面有跑动,还有枪声,

曹元元有些奇怪:“警【皮卡丘】察?这么快?”陆志廉让他别动,自己出去看看。

渔村的老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大部分声音聚在村口,陆志廉见到落单的一个绑匪,从背后制【皮卡丘】服,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绑匪居然很惊讶:“你怎么在外面?”

这说明他们逃出来的事情还没被发现,他勒紧手臂,绑匪的脸憋的通红,交代到:“曹元元让我们抢的货,早被扫毒组盯上了,他根本挖了个陷阱,让我们找的人是被盯上的毒【皮卡丘】品佬。”

原来是扫毒组的在干活。

无论来得是谁,都算有救了。

陆志廉拖着那个人到一个空房子,打晕后绑好,他溜回祠堂,准备接上曹元元一起,结果正对上恰吉。

曹元元还没被发现吧,恰吉应该是以为陆志廉是自己跑出来的,用枪对着他:“元少的心上人也不怎么讲义气嘛。”

陆志廉就顺着他的话,做了个阴险的表情:“谁会跟命过不去。我知道曹元元的钱藏在哪里,你放了我,我们可以分。”

他故意表示贪心,这样才会有几分可信,如果直接说钱都给对方,反而容易怀疑。

果然恰吉两眼发亮:“你知道?但是这小子让我吃了这么多亏,还背叛了我前面的主顾,我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怎么也要给他点苦头。你去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陆志廉想怎么所有的恶人都喜欢逼人杀【皮卡丘】人,他不由得想到曹元元,心生一计,说:“我杀他的时候,你可以直播给你前一个主顾,这样就可以了。”

恰吉啧啧啧地摇头:“你可够狠的。”

陆志廉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他引走恰吉,保证曹元元这边继续藏着,然后趁机解决了人,或者是跟扫毒组的先见了面。那边攻不进来,只能他出去了。

恰吉还真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笑了:“陆sir,我差点忘了,你是ICAC,你们ICAC的人,最正直了,你怎么会这样?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儿,都这么喜欢戏弄别人。”

他把枪口对准另一个方向,黄文彬胁迫着曹元元从里面走出来,恰吉一扬下巴:“你说的没错,他们都很讨厌。”

曹元元很是不服气,被推搡着一个踉跄,黄文彬没什么表情,只是对陆志廉点点头:“好久不见,这回你总该死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扫毒组,恰吉也从没有背叛过黄文彬,这一切都是做戏,是为了对外坐实曹元元买凶【皮卡丘】杀【皮卡丘】人的罪名。

五个亿是黄文彬放出去的话,六个亿是曹元元进了圈套。

他猜出是黄文彬在搞鬼,但他到底没有斗过这个人。

后面的一切,黄文彬始终清清楚楚。

曹元元垂头丧气的样子,比落海后被拉上船还要萎靡,他站在陆志廉旁边,都不敢看他,那时候他还可以看着陆志廉的眼睛,陆志廉想起他的表情,如芒刺背。现在他觉得抬不起头,丢脸极了。他不看陆志廉,陆志廉还是如芒刺背。

扶了一把曹元元,让他站稳。陆志廉的手用【皮卡丘】力捏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一下却给了他很多安慰。

陆志廉是注意过的,灯塔的光没有被改回来,黄文彬也不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还有就是,黄文彬虽然清楚一切,可是不现身,说明他安全,现身了,说明他暴【皮卡丘】露了。

刘保强还会远吗?

 

9

说曹操曹操到。有几个人跑过来,说条子到了。

刘保强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陆sir,你还活着吗?给一点动静好不好。”

陆志廉懒得回答,就直直看着黄文彬:“你假释成功,不搞这么多事的话,下半生会过得很好的。”

黄文彬冷笑一声:“好?陆志廉,是你毁掉我的生活,你们廉政公署真让人恶心。我本来以为曹元元会杀了你,可他太没用了。我只要一想到你们都活着,你还活得很好,我就浑身不自在。”

陆志廉知道仇恨的可怕,他只是不知道原来仇恨能彻底摧毁一个人的三观,不过黄文彬本来也没什么三观。

刘保强还在废话连篇:“黄文彬啊,何必呢?你说你要弄曹元元,搞不好还算惩奸除恶立了大功,我还可以为你说些好话,过几年你再去考回警队嘛,但你搞廉署的人,还搞我兄弟,那我真的很难做了。”

黄文彬不理会外面,恰吉却急了:“为什么条子这么快就来了,你不是说他们刚刚有怀疑你?”

黄文彬比他沉着很多,但也不怎么愉快:“他真会演戏,我也被骗了。”

这个他,就是说刘保强了。

陆志廉是了解刘保强的,他虽然没个正经,但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嘴上没把门的,这才是真的拖时间,他看了一眼曹元元,希望曹元元学学人家,曹元元瞪了他一眼。

刘保强已经从认【皮卡丘】罪伏【皮卡丘】法聊到恒指,黄文彬没什么耐心了,那神态就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看不出他是想大家一起死还是自谋生路。一旁的恰吉和手下鸡飞狗跳,不过陆志廉看到,他们虽然到处乱跑,却还是没有碰倒祖【皮卡丘】宗牌位的。而且恰吉还带着面具,甚至面具外又多了一层丝【皮卡丘】袜,倒不像是怕被人看到,也许是心中有鬼,怕祖先。

陆志廉灵机一动,故意一推曹元元,曹元元朝后仰去,撞到桌子,倒了一片。

恰吉一下子火了,咒骂着喊了手下亲自去捡,弯着腰的人们刚好横在黄文彬和他之间,他拉起曹元元就往外跑。

黄文彬心狠手辣,那些人又不是他的手下,他被拦住就开【皮卡丘】枪打死了几个,这一下子大家都散开,纷纷跟在后面追。

刘保强拖够了时间,走水路过来的飞虎队和他们一起形成包围圈,恰吉也不管不顾了,掏出枪硬碰硬。

跑在前面的陆志廉和曹元元只听到枪声,曹元元被陆志廉拉着手向前奔,他居然露【皮卡丘】出很开心的表情,还气喘吁吁地说:“这样真痛快。”

陆志廉也就是这时候余光看了一眼他,他也觉得挺痛快的,手心里汗涔【皮卡丘】涔,可有那么点不想松开的意思。

余光的范围不算小,就稍微带了一点黄文彬的影子,陆志廉停下来一把把曹元元挡在身后。

“砰!砰!砰!”

 

10

三枪,黑黝黝的洞里冒出鲜红的血,他朝后倒下去,倒在曹元元的怀中,曹元元抱着他的身【皮卡丘】体一同倒下,一个劲儿问:“为什么?”

枪林弹雨的交火声没有持续多久,刘保强来得慢了,枪法却准,黄文彬也倒在血泊中,他笑着死去,虽然想要杀掉的是两个,但如果只能杀死一个,那么拉着陆志廉一起下地狱更快乐。他到死也不愿意放过别人。

别人却根本没有想到过他。

陆志廉记起前一天晚上,梦里的嘈杂那样刺耳,他根本听不清曹元元说了什么,可他看清了,在他裤兜里,在那只手中,被紧紧攥着的,是一颗心,是曹元元的心。

噗通,噗通,跳动着想袒露给他看的真心。

陆志廉自己的兜里可没有什么,他也才刚刚看清楚自己的心而已,没法拿给别人看了。

曹元元还在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救他吗?

烦死了。

陆志廉一点也不觉得疼,他恍惚回到梦中,梦里的曹元元在叫他的名字,梦外面的曹元元也在叫他名字,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梦外面的那个惊慌的脸,还没见过呢,掉到海里也不怕,被抓了也不怕,现在居然惊慌了。他想笑,便笑了,笑着闭上眼睛的时候发现梦里面的那个不见了。海水涌进他的伤口,淹住了他的心,他拍拍捂着枪伤的那只手背,滑腻腻沾满了他的血的手背:“曹元元。”

陆志廉叫他:“曹元元。”

陆志廉第一次这样叫他,曹元元,不是公式化的审犯人,不是假模假式的讨好,是真的在叫他。

曹元元。

“我在。”曹元元有一大颗眼泪掉在他的眼角,陆志廉想,别人看到会以为他哭了,他不想哭,他根本没什么好哭的。

“曹元元,”陆志廉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什么都不欠你的,我现在还清了。”

他不欠他的,从来也不欠。他只是明白的太晚了而已。

好多年前曾经看过一本书,他很少看书,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怎么有空看书呢?所以他清楚记得那一本上面写道,每个人这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自己都想不通会动心的人,这可能是上天【皮卡丘】安排的恶作剧。

现在想一想,老天对他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一不小心,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就像歌里唱过的:

情爱就好像一串梦 

梦醒了一切亦空 

或者是我天生多情 

方给爱情戏弄 

同你在追逐一串梦 

梦境消失岁月中 

唯有在爱中苏醒时 

方知爱情非自控 

我渴望自由让我冲天飞 

当初的我太冲动 

日后我要是仍想到你 

应信当初情深重 

情爱就好像一个梦 

梦境生于意念中 

如你共我心不相同 

一生爱情都白送

 

就像他们,如你共我,为时已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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