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己的粮

【曹陆】one more time

【曹陆】one more time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1

很多人都以为曹元元或许会一蹶不振就这样在监狱中过下去,以他的性格来说,只会不断生事不断加刑,搞不好这一生也就搭进去了。

所以大多数人在两三年后就忘记了这个人,忘记这个曾经掀起一场火拼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富家少爷,有时有些和监狱打了交道的偶然说起说“曹元元表现良好”,大家也会面无表情,一定不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曹元元,而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为了生计而忙,有人为了梦想拼搏,他只不过是个已经伏法的犯人。

犯人而已。

犯人曹元元多次减刑,在狱中重修了学位,最终得以假释。那也坐了四年。出来的那天下着小雨,看守公事化提醒要遵纪守法别再犯罪,他不点头也不摇头,穿过阴暗的走廊,穿过熟悉的操场,穿过冰冷的铁栏杆围起来的层层铁闸,最后身后“嘭”一声,就这样将他和里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这里远离市区,少有车辆来往,曹元元拎着一只塑胶袋深吸一口气,回头再敲一敲灰白色的墙壁和上面防止越狱的高压电线,就这么沿着盘山路开始步行。

到达第一个转角的时候一辆车疾驰而去,两分钟后这辆车掉头追上来,车窗要下,里面坐着的正是亲手将他送进这里的人——陆志廉。

陆志廉按了一声喇叭,说了两个字:“上来。”

曹元元看了他一眼,心情不悦,这四年时间陆志廉只在第一年来过几次,曹元元就见了两次,第一次他隔着玻璃对陆志廉讲:“不需要你假惺惺。”

陆志廉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有,举着听筒的样子就像是在审问犯人,反正他对面本来就是犯人。

曹元元如猫炸了毛,干脆摔了手中的东西,发怒道:“你背叛了我,我说过,我最恨人背叛。”

有看守过来按住他,陆志廉摇了摇头,留下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我没什么可解释的,至于其他,你先出得来再说。”

第二次曹元元垂头丧气,颓败之相谁看了都知道他这辈子完了,而陆志廉却莫名其妙给了个承诺:“我等你出来。出来再说。”

那后面陆志廉就只是会送些书本资料和日常用品,也算是打点好了关系,曹元元没心情欺负别人,也没被人欺负了,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度着度着,竟然也都过去了。

见他不肯上来,陆志廉踩了油门开走,一个小时后曹元元走到山下,衣服被汗水和雨水湿透,山脚的茶水铺中,陆志廉正靠着门站着,等他走近,扬手丢过去一罐汽水。

许是累到实在不愿再费力气,他接过来咕嘟咕嘟就喝了半罐,这一次,也终于肯上车了。

“去哪儿?”陆志廉问道,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能来接人都已经够出人意料的了,连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

曹元元脑子里一直都在想是先骂一顿再开打还是直接动手,冷不丁被问了问题,倒成了哑巴。他也不知道去哪里,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那些资产总要办完手续才能拿回自己手中,这期间他没有钱去酒店,没有能找的朋友,也没有勇气去住公屋或者是桥洞下面,但是他嘴上依然不服软:“不用你管。”

陆志廉余光瞥见他在副驾驶缩得舒服,都四年了,样貌的确沉稳成熟了些,可这脾气看上去还跟以前一样。他就不再问,直接把车开到一栋公寓楼下。

上电梯的时候曹元元还在想,如果等下陆志廉要他住在自己家里,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一定要出言讥讽这个虚伪的家伙,再狠狠揍上一顿。

谁知道陆志廉没有钥匙开门,居然是按了门铃。

程德明裹着一床被子开了门,后退几步倒在沙发上摆了一张臭脸:“前辈啊,我休大假啊。”

曹元元是认识这个人的,就是他追到飞机上,还害得自己掉进海里。他登时眼睛都瞪圆了。

而程德明发现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也想起来了,全身都写满了拒绝:“不是吧前辈,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房客?”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怕他真的说个是,曹元元更是恨不得转身就走。

陆志廉却伸手拦下他,对程德明说:“不是,你的房客是刘sir,他晚点自己找你说,我来拿备用钥匙,出门的时候忘在办公室了。”

曹元元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感觉到一丝不爽,为什么备用钥匙要放在这个人家,他们之间仿佛很亲近。

离开程德明家里再上五层,就是陆志廉的家。

曹元元站在门厅拧着手里的塑胶袋提手,听见陆志廉说:“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经过前面程德明家那件事做铺垫,他起初所想到的如果拒绝还要辱骂陆志廉这件事就这么张不开嘴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时候,陆志廉又说:“我还有事做。”

他走之前听到曹元元问了一句:“为什么?”

陆志廉没有回答。

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无法跟他去加拿大,无法在他的庇佑下一生荣华,这是他的问题。

可是曹元元曾经赋予过他全部的信任,并将他计算在未来中。那份满怀的感情叫人动容。

陆志廉从不后悔秉公执法,自打进入ICAC,他也并不是没有通过获取信任来取得证据抓捕罪犯。

只是对方是曹元元,他忘不了把他从海里拉上来时他眼中的哀伤和怨念。

那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可笑,可笑过后就是可恨。

践踏一颗真心,踩碎别人给予的好,纵然是廉政公署公认第一的利剑,刺出从不手软,也觉得心有亏欠。

陆志廉不是傻子,他在曹元元眼中亲手燃起的火花,也是被他亲手熄灭的。

或许他只是希望做一点小小的补偿,至少能让他再回归这个社会之前,有一个不那么冷漠的过渡。

他这么想。

 

2

被留在家的人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并无表现欲望,关起门来睡了三天。如果把他独自撇开就是陆志廉的等,那么也无怪乎别人会生气。

工作很忙的人就真的黑白颠倒着死盯嫌疑人,其实他现在又升了职,已经不必亲自到一线,倒也不是躲着什么,就是压根也闲不住,准了程德明的假,自己亲自坐阵。

程德明在家也是热闹,刘保强已经搬过来,不住赞叹他们小区环境好地理位置优越,正聊着,饿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门吃个饭,最好把陆志廉也从工作中拉回到生活里,毕竟年纪越来越大,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他们都怕他会过劳死。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陆志廉只犹豫一秒就答应了,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还要带上一个人。

曹元元不在家。

刘保强一脸玩味:“狗改不了吃屎,估计大少爷去享乐了。”

程德明还算有德:“不是我说,就是你这样的态度,前辈才会特意嘱咐我们‘别多话’。”

他们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准备跟陆志廉汇报一下这件事,没想到曹元元咬着一个三明治从电梯中出来,见是他们,嫌恶地挑挑眉毛,连声招呼也没打就掏钥匙开门。

程德明可以忽略了这些,不冷不热说明来意,让他跟他们一起。

曹元元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拧开苏打水喝了一口,就跟上了。

被程德明一直用眼神压制着的刘保强憋了一肚子难听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愤愤去开车。

小空间里有大尴尬,后座的曹元元就一直盯着窗外,加上之前在赤澳的几年,他其实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了,甚至一度以为再也不会出来。

天刚擦黑,霓虹闪烁下的车水马龙与行人匆匆,这些对他而言很陌生。打开车窗有名为自由的风吹在脸上。

刘保强突然吹了声口哨:“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这话是说给曹元元听的。的确,这个世界有自由才有精彩,可这些精彩算得了什么?他是站在过山顶的人,他本身就是精彩。然而所有的精彩也敌不过某个人的一句我等你。让他能熬过四年,一千多个漫长的黑夜。

曹元元没有反唇相讥,刘保强自觉无趣,程德明忙缓和气氛,突然问他:“你怎么非要住这边?”

刘保强一改刚刚的脸色,喜上眉梢:“想见的人在附近,所以我不会载你上下班的。反正我们警署和你们廉政公署也不顺路。”

程德明咦咦咦了一会儿,想到连刘保强也有了想见的人,怎么就自己孤家寡人,瞬间闷闷不乐起来。

就这样安安静静一直到接了陆志廉,车子开到他们常去的大排档,这一餐是刘保强请客,谁也没准备客气。

陆志廉看出他们彼此的疏离感,又见曹元元时不时打量自己,就开玩笑一般让他去选澳龙,毕竟这些人中真正吃过好东西的只有他。

曹元元哪儿会选啊,他有钱的时候嘴巴也没那么刁,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在缸旁边假装观察。

没成想就这么一会儿,便有以前抢着给他停车的那些人过来,围着喊“元少”,嘴里不干不净的。

陆志廉在里面听到动静的时候外面已经推搡起来,曹元元面对一群人也没服软,被人拳打脚踢还拼命还手,也顺势掀翻了几个。

刘保强这个人最有用的地方可能就是身份,亮出证件放几句吓唬人的话,就把闹事的都赶跑了,程德明递过来纸巾,陆志廉把人拉起,曹元元朝地上吐掉口中的血。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翻旧账呢,就算曹元元是个好人,人们的本性也是落井下石能踩就踩,更何况他以前鼻孔朝天,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定给了别人多少气受。

饭是吃不下去了,直接打包回了住处,各自回家。

陆志廉翻出药箱,过期的酒精棉球都干了,只好拿了一罐啤酒让他敷敷嘴角。

曹元元扯开拉环直接喝光,捏扁罐子丢进垃圾桶,一腔怨气悉数甩出:“你要看的笑话都看到了。”

陆志廉几天没合眼了,脑仁本就疼,他又不是个愿意叽叽歪歪表达情感的人,就只好拿出全部耐心,甚至想象着他们都还在赤澳的那个时候,这样还真的很有用。

陆志廉代入了身份,还保持着属于自己的理智,组织了一下语言:“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看你的笑话。”

“你当初犯了错,就一定要付出代价,法律和正义都不容侵犯。”陆志廉尽量把话说得简明扼要,“但是你现在改过自新了,也没人能够因为别的事情伤害你。”

曹元元觉得很可笑,并真的笑出声:“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伤害我的只有你,我给了你我能给的全部,全部!”

陆志廉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得疼,他真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不理会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他不能。

揉着眉心柠起来的疙瘩,真心实意地说道:“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是你不肯收手。”

曹元元咬着嘴唇,嘴里都是甜腥,他忽然问他:“如果我没有去杀她,而是直接带你走,你跟不跟我走。”

陆志廉摇摇头,曹元元自嘲地笑了一下,仿佛他已经想到了。

但是陆志廉又说道:“我永远不会跟一个犯罪的人一起逃避法律的制裁,但是我等了你四年。”

曹元元不算了解陆志廉,但是他知道,能够说出这句话,也已经是他的极限。

 

3

还在赤澳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不知道谁开的头,说要轮流讲鬼故事。陆志廉一向不参与这种夜间谈话,无论是艳俗的还是诡异的,而曹元元也独自抱着啤酒看马报,明显也不打算参与。

屋子里一阵阵哇哇声和真的被吓到后骂脏话的声音引来了管教,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逐渐睡去,整间屋子里也只剩下等待伺机而动的假寐的陆志廉以及不知道为什么还醒着的曹元元。

陆志廉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曹元元的床,他的位置不好观察,只能竖起耳朵听动静。

曹元元下了床,曹元元在走动,脚步声越发靠近,终于停在他面前。

陆志廉装得一手好睡,凭借直觉知道曹元元就在面前看他,带着酒气的鼻息都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假装去挠,竟被握住手掌,曹元元捏着他的手好一会儿,终于把他叫醒。

“去撒尿。”曹元元在他耳边轻轻说,“鬼故事听多了难免害怕,我陪你去撒尿。”

小便池就在墙角,陆志廉一脸疑惑,揉眼睛的时候正好抽回自己的手。

曹元元用肩膀撞他:“快去,不然我睡着了,没人会陪你。”

聪明如陆志廉,立刻明白,这是他害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上自己。

尿尿的时候曹元元向下瞄了一眼,陆志廉手疾眼快遮挡结实,还调笑他:“元少,这也要比?”

曹元元尿完抖干净,他们俩蹲在旁边抽烟。

“你怕鬼么?”曹元元问他。

陆志廉点点头:“怕,我做过亏心的事,肯定会怕。”

“我不怕。”曹元元说,“我真的不怕,如果有鬼,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陆志廉心想,那你这是搞哪出啊半夜不睡觉的,他当然没有问出来,就只是循循善诱:“人应该敬畏鬼神,做事留个余地。”

曹元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跟我的,就不用怕这些,无论活人还是死人,什么鬼神都好,你跟着我,我就能保护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陆志廉见过很多危险,遇到过很多恶人,有过很多能一同战斗的同事,他们都可以把生命献给这份事业,但是第一次有人说会保护他,会好好保护他。

陆志廉的心有一点热,如果说这个话的不是在这里的曹元元应该挺好的。只是如果不是曹元元,还有意义吗?

来不及多想,曹元元有点起第二根烟:“你很不一样,我想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我又担心你会背叛我。”

陆志廉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不会背叛你。”

当时曹元元还没想要直接把他也带走,所以他们定下了一个约定。曹元元无法明说,就只是问他:“如果我不能马上和你一起,你愿不愿意等我。”

这个一起的意思,说的人是一个意思,听的人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陆志廉回答:“我会等你,多久都等。”

他表完忠心,看到曹元元一脸感动,才稍微觉得哪里出了错。

后来当他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偏离轨道了。

但陆志廉没有失约,他等了,等了四年。

 

4

曹元元没有爱过,他是个极度缺爱的人,在陆志廉之前他甚至没有真正尝过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滋味。

求而不得他不懂,向来他想要的都会用尽手段得到。

得而复失他也不懂,只有他一脚踢开,没人会主动离开,不会,也不敢。

当一个廉政公署的陆志廉同时叫他体会到了求而不得和得而复失,他都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得到过,也许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欺骗。

陆志廉不爱他,一想到这件事,他连肠子都在打结。

但是陆志廉怎么可能不爱他?

曹元元清楚认清自己,他恨过一霎那,就不恨了,不然也不会一次次下不了手,要杀陆志廉这件事比自杀更难,他做不到。

当恨意消失,剩下的仍旧是溢满胸腔的爱。

曹元元不吃不睡揪着自己头发都想不通,陆志廉到底是有感情的,还是像机器一般无情,对他只有完全的利用。

他拼尽全力提前假释出来,想过许多种逼他说真话的手段。

而到了最后,他就是个笑话,陆志廉怜悯地收留了他,除此,再没别的了。

曹元元的自尊不允许他任命成为笑话,那么陆志廉现在又坦言等了他四年,这表示什么?

他到底应该摔门而去,还是应该追问到底求一个答案,做个了结?

曹元元压抑了四年的狠戾爆发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打破僵局,所以他冲过去压住陆志廉照着嘴巴就咬了下去。

第一反应,陆志廉没拒绝?这说明什么?

第二反应,为什么陆志廉软趴趴热乎乎像个煮鸡蛋?他松开嘴,嚯!这明显是发着烧,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不得而知。

曹元元拍拍他的脸,只有睫毛轻颤算是回应。

他就说嘛,陆志廉那么能打,如果不是生病,怎么会任他胡作非为。

要是以前他大概会趁机做点什么,折辱他,踩碎他的自尊,让他如同破败的抹布一样再也不能挺起高傲的头。

这已经不是以前的曹元元了,人不双标必当狗,他对陆志廉的感情经过四年也没变,现在也只好并不娴熟地去照顾人。

陆志廉劳累过度,睡饱了自然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曹元元在他床前趴着,还拉着他的手,他并不觉得讨厌,也没有很快松开。

曹元元的眼角也上了细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混蛋少爷了,从敞开的领口看到身体的皮肤上有很多疤痕,他知道他在狱中曾经自残过一次,朝着腹部刺入一根牙刷,位置和陆志廉为他挡刀的地方一样。

陆志廉在病房外探望过,只是没进去,他看到曹元元苍白着脸躺在那儿,那一刻是有一些担心他再也醒不过来的。

陆志廉是爱过的,他也曾经心动,想要守护,想要携手一生,但是命运不公,夺走了一切,最终只让他孤独至今。所以他懂,也不懂,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对面是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正确的人。

陆志廉问自己,那什么才是正确的呢?

没有答案。

曹元元很混很坏,大魔王一样无恶不作,可曹元元对他是好的,那颗心扑通扑他跳着,鲜红鲜红的。

他不忍放着,他得接下来。

接下来以后呢?

他也不知道。

 

5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曹元元办完手续,房产和财产无法与以前匹敌,但生活上不愁,就是不去外面工作吃老本也能宽裕着过个几十年。

按理来说他该走了,他山顶富人区的房子比这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以他的能力要重整旗鼓再做个生意也不在话下。

那天他提了新车,做了一身新的西服,不再是乖张的紫,黑色裹着修长。

陆志廉看到他焕然一新有了活力,也知道今晚是怎么都要有一个结果了。

他走向曹元元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吃饭的时候偶有说笑,聊起来刘保强原来在追拆单组一位姓何的阿sir,程德明很快要找下一任房客了。

甜点上来时是榴莲蛋糕,陆志廉是不吃榴莲的。曹元元用小叉子插起一块:“原来你不吃这个。那如果我一定要你吃呢?”

很好,这很曹元元。陆志廉推开面前的盘子:“有的东西不吃就是不吃,我不会碰。”

他单纯在说榴莲而已,他不能接受那个味道。

“那人呢?”曹元元问他,“我就像这块榴莲,人人嫌弃,那你还要不要?”

陆志廉真的是很讨厌表达情感,说和做他都不擅长主动。他只好接过那根叉子,一口吃掉上面的蛋糕,抹抹嘴巴。

臭,真臭,臭过后开始香。

曹元元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继续说道:“第一次从内地过来这里,看什么都新鲜,庙街算命的说我命里有个大劫,栽了跟头就爬不起来了。所以我妈很宠我,我要什么他都给。原本以为那爷孙俩就是我的劫,后来你就出现了。知道你是卧底的时候,我真想亲手杀了你,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想不通,然后又差点杀了自己。还好我没有。我给了自己多一次机会能够坐在这里,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陆志廉闭了眼睛,再睁开后只好把一整块蛋糕都吃掉:“也不是那么难吃。但下次换个口味吧。”

好像不用说得过于明白,两个大男人,真的爱来爱去倒叫人受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心情都很好,这些天的问题全部一扫而光,当真正要面对的面对了,其他的还是事儿吗?

剩下的,就只有在生活里磨合,从相爱变成恩爱。

曹元元觉得他能做到,他有信心将陆志廉抓牢,让他真正成为自己的。

陆志廉表现出来的不多,不过他也是有信心的。当他决定去见曹元元并告诉他自己会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了选择。

不必再找借口,一旦想清楚,他比谁都明白。

不是同情不是愧疚不是弥补。

是愿意尝试着在一起的。

喜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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