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关|食色性也】粽子
*吃食系列，私设如山
*复健练笔，剧情随缘
*人物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作为一个北方人，关宏峰却从小就喜欢吃肉粽。奶奶还在的时候奶奶包，奶奶包的都很简单，不过是糯米加上五花肉，没什么稀奇。后来奶奶不在了，妈妈只包甜的，他倒也吃过南方同学妈妈寄来的，也吃过外面买的，吃了梅干菜的，也吃了蛋黄的，广东那边甚至还有里面磨碎了绿豆包进去的，味道都不错，但这粘的食物总也不是常吃，应着节气偶尔尝几个，吃多了揣得心里难受。
关宏宇倒是正经北方人口味，觉得咸粽子跟甜豆花一样都是异端，但他也不好豆沙或者蜜枣的，就爱一口白粽。他们家包粽子连系扣都是直接用叶子，别人剪去绳子的时间他们一拆就开了。白粽白粽，除了米，啥也没有，吸收了叶的清香，又软又糯，需要蘸着白糖吃，糖粒黏在粽子上，牙齿还能咬到，咬碎时发出细小的响声，关宏宇一顿最多吃过十二个，晚上抱着肚子满床打滚，被奶奶喂了好多山楂丸才算消下去。
今年端午还没到，关宏峰说过两天队里会统一发，五芳斋的粽子和鸭蛋，反正也没什么新鲜的。关宏宇说：“要不，咱自己包点儿？”
“齁费事儿的。”关宏峰摇摇头，但马上又点点头，“要不，包点儿也行。”
芦苇叶是新鲜的，本身生得窄，关宏宇特地起了个大早，拖着关宏峰去早市是赶头一波，混在老头老太太中间去拣选大片的。关宏峰打着哈欠一脸不高兴，起床气都还没散，耳朵边被一群老人家围着嗡嗡嗡嗡吵个不停，头都大了，手底下非但没抢到大个的，倒趁乱拎了好几片贼小的。
关宏宇买完肉回来从老太太们的腿缝里瞥见关宏峰阴晴不定的侧脸，就知道他有情绪了，慌忙钻进人群上秤结账，薅着他哥冲出来。
太可怕了，没什么比早市上讨价还价的老太太更可怕的了。
回到家里关宏宇看关宏峰摊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劲儿，乐呵呵让他去补觉吧，这包粽子的事儿交给他。
关宏峰站起身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颇为嫌弃：“得了吧，我好歹跟妈还包过，起码知道怎么成型，指望你，明年吃吧。”
关宏宇瞪圆了眼睛追在他屁股后面拿手指头戳他腰眼：“我是饿着你了还是难吃着你了，你敢不敢称一下自己现在的分量，还跟这儿说我的厨艺？”
关宏峰被他弄痛了，冷不丁一回头，俩人脑门撞脑门，一块儿眼冒金星。
关宏宇捂着脑袋跟那儿诶呦喂，关宏峰也扶着门框倒吸气，这下太狠了，保不齐过会儿就会起来包。
其实撞一下也行，都老实了，也不吵闹了。
关宏宇洗叶子的时候看见大小不一和个别实在小的破的不像话的，嘴里还惦记着数落几句占占便宜，可才一扭头看见关宏峰阴仄仄坐在桌边仿佛等着他开口进套引发战火，聪明地立马闭上嘴，改为恭维：“这叶子买的，没治了，咱今年就包一套七巧玲珑粽！”
关宏峰被他逗笑，就收了眼神安心淘米。他这几天晚上也睡不好，脸上还被蚊子咬了包，该死的蚊子光咬他也不见咬关宏宇。
关宏宇弄干净自己手头的过来跟他一起搓糯米，手就不安分的在盆里纠缠上了。
关宏峰也不躲，歪着头用肩膀蹭脸蛋。
“痒痒？”关宏宇凑过去看，啧啧两声，“这蚊子占你便宜，不行，我得占回来。”
关宏峰回嘴：“怎么占啊你还……”
他话没说完，包那里被关宏宇轻轻啄了一下，紧接着嘴巴也被轻轻啄了一下。
偷吃成功的关宏宇一脸傻笑：“你从头发丝儿到脚指甲盖儿，都只能我碰，等下我就去点了蚊香，先熏晕，再抓住大卸八块！”
他还作势咬牙切齿，关宏峰假装咳嗽，湿乎乎的手甩了几下，掩着口鼻将羞涩遮盖着，说：“我去点吧。”
他真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是会因为关宏宇的情意外露而不好意思。
床上的样子再说，床下总还是要脸的。
包粽子这活儿关宏峰也就曾经因新鲜干了那么一两次，也是不熟练工种，但基本步骤还清楚。
叶子两张铺好了，搁手里头一握，出一个小坑，然后往里面装米，装好了裹成三角，裹严实了，再从叶子本身撕开一小条，直接捆了系好，就行了。
关宏宇看他弄了几个，直摇头，翻箱倒柜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本封面都烂了的食谱，上面居然还有黑白照片做插图：“不对不对，哥，你看，人家是叶子直接卷一个簸箕形状，再往里面放东西，然后再盖一个叶子包起来！”
“那是南方的，包出来是长的！”关宏峰反驳，“咱妈咱奶奶包的都是三角形，你又不是没吃过。”
“我吃过啊我也记得是三角形。”关宏宇皱着眉，“可我总觉得你那个下锅就要散架……”
关宏峰捏了捏自己包完的，好像的确松松垮垮像老爸上年纪后穿的大裤衩子，他也憋不住笑了，又专门将一片芦苇叶撕成好多细条条，挨个加固成绿色木乃伊。
关宏宇看看粽子，又看看他，眼睛滴溜溜的转，明显没憋什么好屁。
关宏峰眯着眼拿出刑警本色的眼光审视他：“想什么呢你，说！”
关宏宇手里还拿着叶子就高高举起：“我保证我没想用这东西把你捆起来玩玩绳艺。”
关宏峰干脆抓了一把米朝他丢过去：“听说撒米祛邪祟，我好好驱一驱你那些脏了吧唧的念头！”
关宏宇一边左摇右摆的躲一边绝不认输地跟他辩论：“我这是遵循人性！生而为人，当然要及时行乐要大胆随着自己的心走！再说！我只对你有这些想法，你是不是从自身检讨检讨，你要是不这么老勾搭我，我至于吗我！关宏峰！浪费食物可耻！别扔了你！”
关宏宇叫到最后直接过去把人抱着，下巴还沾着几个白糯米粒，他啵一口嘬上关宏峰的腮帮子，恶狠狠警告他：“你再闹下去天就黑了，天一黑我就办你。”
关宏峰肯定不怕他，不过关宏宇有一句说得对，浪费食物，可耻。
既然意识上都有分歧，那么就各包各的，关宏峰因为叶子小，包的也越来越小，但是越包越熟也越快。关宏宇那边反而没几个成型的，歪七扭八，只能算勉强捆住了，他还扯了一段棉线又缠了缠，生怕露馅儿。
粽子下锅的时候哥俩都在一旁守着，蒸得不容易散，煮得叶子香更能沁到米里。
他们选择了煮。
玻璃盖被水汽糊了一层，模模糊糊看不见里面，关宏宇掐着表，关宏峰听着开水滚动担忧着，会不会一打开都成了糯米粥？
还好没有。
关宏宇哄着关宏峰去洗个手，关宏峰指指厨房的洗菜池：“这儿不能洗吗？再说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摸，你很脏吗？”
关宏宇推着他，去去去去去赶紧去洗手！
趁着关宏峰莫名其妙洗手的空当，关宏宇赶紧找出自己做了记号的打了双蝴蝶结的两个巨难看的大草包，捡到盘子里。
这俩是包了肉的，关宏峰以为他买肉是为了炖，关宏宇也没说，刚刚找棉线的时候才趁着他不注意塞了进去，就包了俩肉的。
关宏峰回来一看自己面前的东西，一脸迟疑地伸手想去够自己包的那种小巧玲珑的，但关宏宇的眼神就好像等待抚摸的小奶狗。
“你吃我包的，我吃你包的。”关宏宇喜滋滋剪开关宏峰包的，居然很成功，很清香，舀了一些白糖在碗里，粽子在里面滚一遍，甜的身心愉悦。
关宏峰这边也解开了，关宏宇包的肉挺小的，熟了之后更是缩成一小块，被糯米严严实实裹着，一开始什么都没看到。
可咬下去的时候，肉的香气还是微弱的从米的缝隙中传出来。关宏峰疑惑着又咬了几口，终于咬到了，还是五花的，腌制时间不够久，咸味很淡，但新鲜的肉很香，跟米配合着，整个口腔都是带着油脂的满足，然后芦苇叶的味道又解了油腻。
关宏宇还眼巴巴看着他：“好吃吗，我也没敢多包，原想着要是煮坏了反正就俩，收拾了也不丢人，怎么样？”
关宏峰一边嚼一边点头：“米还是有点多，肉不够味，也太小了……”
关宏宇听着眼神有些黯淡，哦了一声。
“但是……”关宏峰故意停顿了那么几秒，“我觉得很好吃。”
关宏宇一下子眼睛又亮了，而且居然还破天荒有一点脸红：“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关宏峰心里知道，这小子总是希望他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无论是事情还是食物，因为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关宏宇是那样渴望着得到关宏峰的对于他的方方面面的认可。
他当然值得被认可，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但是关宏峰不会说的。
绝对不会告诉他。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