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自己的粮

【飞机xJimmy】异类

【飞机xJimmy】异类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飞机是少数几个知道Jimmy本名叫李家源的。或者说他是先认识了李家源,才看着他一步一步变成后来的Jimmy仔,再到Jimmy哥。

要说相识的过程也很狗血,其中一人拿错了电影女主的剧本,反正不是他飞机。

被揍倒在地的地摊主是个年轻男人,学生气比铜臭味重得多,面对拳打脚踢的时候也懂得抱住头来避免受到更重的伤害,露出的半张脸上一只破碎的镜片,玻璃分割下淡定并且愤怒的眼神衬得别人都是那么可笑。那只夹杂着众多情绪又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穿过鞋子扬起的灰尘就这么落在了飞机的身上。

彼时飞机刚刚吃过一碗云吞面,单加的叉烧塞了牙,他不过是靠在街边围栏上专心剔牙,并晒一晒太阳,就看到了这一幕。

飞机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人,他更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说他出了手,那一定是因为对方给足了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关道义另说,而无关道义,就只看钱了。

巡街的阿sir都跑到不知何处偷懒,没人愿意找死阻拦古惑仔的围殴。

飞机盯着那只眼睛看回去,表情冷漠,意思大概就是“你看我也没用”。

那个人忽然喊出“我给你钱”这四个字,飞机在思考多少钱之前先想了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好在他不是真的会浪费时间思考的人,脑子里闪着问号手脚也可以协调动作,一个垃圾桶,一根木棒,抢过来的一把扳手,都成了合手的武器。他只当饭后消食,挨个几拳都没关系,重点是把人打跑了。

金主喘着粗气捡起自己的货,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小女生的发卡,几张盗版的天王卡带,还有很多翻印的社情书刊。

飞机还咬着牙签,一直等他收拾完了跟到一个巷子里,终于吐掉,伸手拦下他,把人困在自己跟墙壁中间,开始要账:“钱呢?”

这就是他跟李家源的相识,被揍到鼻青脸肿的就是李家源,还真是个学生,摆地摊是为了赚钱,钱还没赚到,已经几次被打。

李家源坦言没钱,飞机啪啪拍着他的脸:“我也是黑社会,你不给保护费只会被他们打,欠了我的钱我可能会杀掉你。”

李家源分毫没有慌张,他摘了那副破眼镜装进外套口袋,摆出谈生意的架势:“我现在没有钱,但是你可以当做投资,你保护我不被欺负,每一次的收入我给你提三成。”

飞机没有什么耐心,他当时也才加入和联胜没多久,正着急在黑道事业上打拼,他要在社团中出人头地,他要上位,他需要钱。

一只手掐在李家源脖子上,凶狠得如同地狱恶鬼,最后逼着人写了一张欠条,一手漂亮的字描述着一件事:这笔债有五万。

飞机把纸叠好,威胁他“不还的话就卖到钵兰街去做鸭子”后也算好心了一把:“这样好了,我可以再帮你一次,有什么人看不顺眼,打折一条腿还是可以的。”

飞机是真的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话而已,两个月后,李家源已经拜了钵兰街龙根的码头,跟他成了一家社团的兄弟。

串爆哥生日,摆了八桌,吃完饭都去钵兰街找乐子,那时候龙根因为猥琐总低人一等,串爆要他负责,就是摆明了想白吃这么一口,几十号人都来,如果失了面子,串爆脸上挂不住,龙根更甚。

飞机他们做粉的,一向给别人往来并不算多,跟在老大后面只听到安排给一个叫Jimmy的做了,却没想到一群北姑来了以后,最末尾跟着的人居然是那个学生仔。

飞机叼着烟蹭过去,在他面前点着,打量一番发现他跟之前变化很大,头发抹了发胶梳到后头,牛仔外套换成格子西服,修身的裁剪显得腰极细,运动鞋也换成了皮鞋,锃亮的鞋尖很是扎眼。

飞机只当他也是乐子之一,总归是债主,加上闲得无聊,就去多了一嘴:“真来卖啊,早知道你肯,不如卖给我。”

李家源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径直走到龙根面前,低头喊了一声:“龙根哥,人带来了。”

龙根大喜,拍着他的后背称赞“Jimmy干得好”,就招呼着兄弟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去玩。

人群热热闹闹,这热闹和飞机没关系,和Jimmy也没关系。

人群一拥而散后剩下冷清,他们隔着几步距离谁也没动。

飞机已经点着了第二根烟,走过去递给Jimmy一根,为他点燃,然后从钱包里掏出欠条撕掉。

Jimmy抽烟还不算熟练,充满胸腔的烟草气令他咳个不停,他想说没必要,只是飞机先于他开口:“都是社团的人,无所谓了。”

飞机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加入和联胜,还来了钵兰街,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是因为钵兰街有商机,和联胜能让他不必再遭受欺辱。

飞机对于旁人的苦衷和背后的故事都没有兴趣,他不问,Jimmy这个最讨厌解释的人也不会主动说。

相互沉默了一会儿,Jimmy才开口:“你喜欢的话,我手里还有小姐可以挑,愿意的话都带走也行,这次我请。”

飞机扭了扭脖子,他前一天去打人,让人偷袭敲了一棍子,背部疼得厉害,实在没什么上床的欲望,就摆了摆手拒绝。

Jimmy见他走进便利店,泡了面在窗边吃,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纸屑,觉得这个人和别的人还真不一样,有那么点意思。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也说不上来,但总归是生出一点点欣赏。他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夜晚才是钵兰街的开始,每分每秒都是钱。他也就没注意到身后,隔着一道玻璃,飞机看向他的目光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再次相遇也是不怎么愉快的开始,Jimmy送小姐去船上招待客人,这批客人本来也是飞机他们的客户,飞机早早就在码头等着。

总想在毒品生意里插一脚的乐少也派了人来,拦着Jimmy一行不放,骚扰着小姐们。

Jimmy手下的小姐都听他的话,这一点别人家的比不上,所以遇到了事情,只要Jimmy不发话,哪一个也不敢擅作主张讨好。

Jimmy也不恼,谈不拢就不谈,直接往回走。

正好飞机看他们久久不到迎了出来,居然见他想不顾生意走人。这笔生意他们皮肉摊子丢了也就丢了,可是得罪了买家影响出货,这损失不是一星半点。飞机火气上来,也知道Jimmy还不算始作俑者,就对他吼道:“站着别动。”

Jimmy寻了阴凉处,他现在抽烟相当熟练,吐了烟圈从圆里看出去,还有些看戏的效果。

飞机动完了手,跟老大汇报情况,上面的问题自有上面处置,他现在必须尽快把人送到。

这时候Jimmy接到龙根电话,乐少突然要很多小姐,这一批也要收回去。

Jimmy抓着手机看向飞机,飞机也看着他,颇有一副人我要定了的坚定。

“已经上船了。”Jimmy说了谎,他不能再继续跟着,要赶回去听自家老大训话。

飞机让别人带小姐们先走,跟了Jimmy一段,他有一点想问为什么,帮派内斗可不能用“一个社团的兄弟”这句话来解释了。他一直跟到Jimmy上了车,然后看他绝尘而去,也没有问出口。

有什么可问的呢?只是他不喜欢欠人家的,这个人情真烦啊。

Jimmy也没想什么人不人情的,回去的时候龙根不满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龙根问他是不是认识飞机,他脱口而出不认识。

飞机那边也是,被问到是不是认识那个拉皮条的,也回了一声不认识。

他们不约而同想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秘密,不给对方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不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咸不淡过了两年,飞机成了金牌跟班,也是能上船的待遇了,Jimmy也成了主管事情的三把手,老大龙根只定期收钱,另一个直属大哥就嗜赌如命。

他们俩好像也没有什么交集可言,偶尔碰头,也是点个头的关系,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私下里也会注意对方动态,有没有被人找麻烦,是不是还活着呢。

乐D夺棍的开端他们也没想过这种事跟自己会有什么关系,大D的嚣张跋扈,飞机也不是善类,如果能将这个看不起自己的人扳倒,他是乐于合作的。

就是他没想到Jimmy会参上一脚,还是从他手里劫走龙头棍。

人设错位的感觉,明明他更爱钱自己更重道义,怎么反过来他为了道义出手,成了这场布局中唯一的意外。

他认出Jimmy的车的时候,已经留了一手,不然任何企图染指龙头棒的非计划中人,都应该去死。

他只是没想到Jimmy回敬了他一把狠的。

有什么用呢?打还是要他来打,刀砍进肩膀碰到骨头,那个人根本不会打架,他以一敌五的时候Jimmy只是在用垃圾桶对付着一个人。

那小子还算有心,知道带他一起走。

飞机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搬运着,搬运的后果应该是尸沉大海,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看一眼Jimmy抛尸的时候会是一张什么脸,那张男人看起来也会觉得很漂亮的脸上会不会出现恐惧,亦或是冷血无情到底。

飞机身上发冷,有人给他披上一件外套,他的手指摸到西服料子,不知怎么就很想笑。

可能人之将死真的会感官灵敏,他闻见Jimmy尝抽的薄荷烟的味道,萦萦绕绕,盘旋在他鼻端。他从不怕死,这时候却第一次求生欲那么强。

他想狠狠揍Jimmy一顿。

他如愿了。林怀乐得到了龙头棒,那间昏暗的房间里他们之间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都成为了他的干儿子。当然在这之前,飞机打了Jimmy,和他武力值完全不相符的几下,就当是因为他还绑着一条手臂吧。换了旁人那支笔早就插进大动脉了,此时比血更热的是Jimmy的皮肤,飞机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收手,他感觉着Jimmy的心跳。

他想起他曾经是这样把他困住过的,那一次他远没有现在这般镇定自若,还高了些。

Jimmy说了对不起,林怀乐抓住他的手腕,两个人一起架起台阶,飞机不得不下。

就这样他们成了干兄弟,别人都以为绝对相互不对付的干兄弟。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还挺为对方高兴的。

飞机终于又上了一步,Jimmy也可以赚更多的钱。

这不是他们参与这场内斗的目的,却成为最令人羡慕的结果。

飞机甚至搬出了船舱,住进了一间小公寓。林怀乐说和他的能力应该得到发挥,就让他帮着自己干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反对者。

大D的死讯一出来,Jimmy就知道绝对是乐少下的手,他是几个人中最不愿意开口喊契爷的人,他还曾经用话点过飞机,刀口上的生意不好做,不如来跟自己。

那次是Jimmy跟一个内地客户谈生意,一家新开的西餐店,飞机浑身带血从后厨跑出来,Jimmy掀开桌布,他躲在下面,后面追来的人还未等说话,已经被Jimmy手下按住带走。

生意没能继续谈,他们换了地方续摊。

Jimmy给飞机满上啤酒,飞机一口喝干,用纸巾擦着脸上的血,打趣到:“原来你不是只会用高脚杯喝红酒。”

Jimmy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出声,停下后就问:“刀口讨生活无法长久,你要不要过来跟我?”

飞机喝着酒,想,凭什么呢?凭什么到如今自己反而要低一头去跟他呢?他没有看不起Jimmy的意思,还觉得他做到今天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同凡响。

可是有哪个古惑仔是只想一心赚钱的?

他摇了摇头:“契爷说过,他会推我上位。”

Jimmy就不再说了,他觉得飞机也不算是蠢,只是梦想不切实际罢了。如果林怀乐真的愿意扶他上位,自己也愿意出一个亿帮持。他心知飞机绝对不是一个做好话事人的人选,但没关系,他只要能赚钱就好,社团的未来对他而言,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谁爱做就做吧。

做不上也无妨,有梦总好过无梦。

人呢,就不该立旗。

一个明确表示了不愿意参与到话事人竞选的人,Jimmy却被逼着接近旋涡的中心。

林怀乐要飞机去杀掉Jimmy的时候,他一点不愿意的意思都没透露,其实飞机心里有气,他不是不希望Jimmy成为话事人,但他觉得自己也做了很多,论资格资历,都应该是他。

飞机知道他不答应还有别人会答应,而他答应下来,还可以争取一些时间,他要听Jimmy的打算,要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也要提醒他所面临的的危险。

晚上睡觉他做了梦,梦到初见时李家源被人殴打,这一次他没等他喊出“我给你钱”就冲了出去。醒来后打开钱包,那一张欠条早被撕碎,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签名,李,家,源。飞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这张字条,他根本就很少拿出来看,多数情况下钱包都不带在身上,属于被遗忘的存在的。

飞机喝了一口酒,将那张纸团成一团,细嚼慢咽后吞进腹中。

Jimmy知道飞机留了情面,以他的手段,是出其不意一刀毙命才对,又怎么可能刻意绕圈让他发现。

飞机也察觉到了阿武,他知道那个人比之自己才是真的给钱就做的狠角色。他不在乎,如果阿武对他动手,他也会真的杀了Jimmy。

阿武没有,Jimmy制止了飞机,飞机还有些欣慰。

他们终于上了同一辆车,飞机的语气里有一点不甘心,他说:“我要做话事人。”

这是一句别人听起来可能都觉得可笑的话,这么多年了,谁认识他呢?连东莞仔都是公认的为了社团蹲过几年牢的,飞机是什么东西呢?

Jimmy替他不值得,还在进行最后的规劝。林怀乐狼子野心,只有飞机还肯相信他的话。

其实Jimmy也知道,飞机不是傻子,但是飞机没有办法。时至如此,不信也要信,先自欺欺人,再自欺欺人。

飞机放他离开,他看着飞机开车离开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

这是他进入社团的源头,飞机启发了他,要想不被人欺负,还是要加入社团,飞机的话也让他找到钵兰街这个赚钱的地方,他由此发家。

所有打过交道的和联胜的人,包括叔伯在内,Jimmy一个都不喜欢,他可以尊重,却不一定非要欣赏。

飞机就像是这些人中的异类,没有像他们那样满口道义家规,但是做得比谁都好。

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古惑仔,这样的人会不得善终。

Jimmy命令阿武不能碰他,他真的希望飞机可以想通来帮自己。

飞机没有回头,一直到Jimmy上位,他再也没见过他。

事情告一段落,唯一的沸沸扬扬的事就是到处都有人在找飞机,他的仇人能塞满整个九龙城。

那天Jimmy的车和被砍的飞机并行过一段,Jimmy只是看着那些血与飞机眼神中的冷意就知道他们还未开始合作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林怀乐再坏也是契爷,飞机的怀疑就是最大的鸿沟。

Jimmy也想就这样放他自生自灭,车子转了弯,把一切抛诸脑后,然而他的心不允许。

飞机身上的血染透了衣服,Jimmy递过一方手帕。

其实飞机是等在Jimmy必经的那条路上的,他想远远看一眼,就离开这座城市。

被仇家撞上只好自认倒霉,阴错阳差又坐上了同一辆车。

飞机看见精美的抽纸盒子,看见Jimmy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闻着车子里淡淡的香水味,他笑了,笑自己天真,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看不看的又怎么样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Jimmy给他名片,言下之意还是希望他来帮自己。

飞机下车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他曾经撕过李家源亲笔写的欠条,如今又扔掉Jimmy亲手给的名片。

Jimmy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越走越远,便明白了,此生他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明明都是和连胜的异类,到头来,相识一场,惨淡收场。

Jimmy推掉接下来的所有行程,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没能尽快离开这里,仇家更是赶尽杀绝。

飞机知道只要他一个电话,Jimmy是有办法保全他的。

但是他没有,连拨号都没有过。

他终于再一次追杀中放弃了自己,任那一刀砍进头骨,钻心疼痛。

倒下的那一刻他想得最多的居然是Jimmy,他不肯接受他给的善意,并不完全为了契爷的死,也不是不甘心。

他只是不愿意不清不楚。

可有的事情,就是没法清楚。

其实他也想过,想问问再也不是李家源的Jimmy,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一丝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情感。

卑不卑微另说,有点丢人,过于狗血,就像他们拿错剧本的开端,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于是画面的最后定格在他自嘲的笑上,额角的血滑过嘴角。

死便死了,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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